小荷初露风波起,卷动云海生浪来(下)(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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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寒冲着青川抱歉一笑,然后收回眼来轻声怪着江流画怎么不提前告诉她,却被江流画膈噎一声,“你心都飞到对面去了,我怎么告诉你。”
  这时,寿宴算是正式进入高潮,当雾怜让人把锦绣屏风抬上来时,刚才震惊的画面再一次上演,然后席上的文人墨客纷纷诗心大动,作诗赞美起来。
  这其中要属朱老夫子和宁致远才华横溢,最为让人期待,纷纷洗耳恭听,而朱老夫子以年岁渐长为由头,让自己的关门弟子青川替他作诗,而宁致远其后。
  这云州城内谁不知名满天下的朱启明朱老夫子今年收了一容颜出众的弟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其中更有不少名门少女大胆到明送秋波,只是这才华似宝珠未曾展现过,众人不免有所怀疑。
  青川今日只身着一袭简单的云白青竹袍衫,可却是难掩的气度华贵,让叶寒也不由心下一惊,什么时候开始青川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风流十足了。
  师父有命,青川自是立即应下,那双如夜深邃的墨眼看似投向了那扇锦绣屏风,可不知为何却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生起一阵灼热,久久也不消散。
  不一会儿,只听宴会中少年清朗的声音慢慢响起,如四月间的清溪轻轻掠过指尖,惊起一阵涟漪:
  金丝线,红袖手,春闺梦里最是多愁。东风望,蹙眉描,一纸花钿,欢喜如昨,清泪悄落是离愁。
  红绸喜,欢情薄,金戈铁马乱尽山河。狼烟起,吴钩弃,西望沧河,白骨成山,犹是春闺梦里人。
  上阙写愁诉尽闺怨,虽词好意达,但终有些小家子气,不过这对一只有十二岁的幼童来说,有此才情已是罕见。众人都是年长其几轮的饱读之辈,也不好苛求太过,毕竟还要顾及朱老夫子的颜面,于是静听其下。然而当下阕一出,似疾风骤转,意境陡然升高,春闺怨对山河悲,梦里人成白骨魂,添得深闺愁怨深无许,更衬得山河破碎黎民泪,都是一个“苦”!
  本是一场欢喜寿宴,一词落下,面面无声,独添得几多惆怅,竟还有几声轻啜哭泣飘荡其中,不知来处,不知归处,说着新愁。
  萧铮轻拭去雾怜低落的愁绪,心里也落有几分感同身受,“沧河白骨,春闺梦里人!看不出叶公子有如此忧国忧民之心,只可惜北齐边境不宁,以后褚为首的邻国频频作乱,朝廷无视国土沦丧,百姓作苦,沧河白骨,不知每年又添几重山。”
  人都是善忘的动物,落下几滴眼泪,轻泣几声哭音,转眼之间什么都没留下,午宴的热闹重聚,觥筹交错,一种荒诞却十分真实的悲凉。
  现在,轮到宁致远赋诗一首,只不过他提议道:“刚才叶公子一番新词,闻者落泪,听者伤心,宁某在这里先恭喜朱老夫子得一高徒。不过宁某自认才识不凡,愿以五步为距,做成一诗。”
  如此自大一说,宾宴之上一番哗然,都道宁致远是谦谦公子,没想到也有如此争强好胜的一面,既然大话已从口出,或看戏也好,或真心品鉴诗词也好,都纷纷洗耳恭听,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宁致远淡然站于宴中,缓缓转身,眼睛越过层层人顶,然后他看见了坐在角落的叶寒,同样的,叶寒也正望着他,虽然她不知道宁致远是否能够五步成诗,但是他的眼神对自己说着“放心”,然后她就真的放心了,一种莫名甚至是盲目的相信。
  一步
  当宁致远跨出第一步时,叶寒不知道是否在场之人都跟自己一般心里默念着步数,不等她思绪完全,宁致远继续着步伐。
  两步
  全场的焦点全聚集到宁致远身上,脚落无声,全场亦无声,满场乌压压的宾客好似无人一般,一片死寂。
  三步
  当宁致远落下脚尖,三步走完,五步过半,不知腹中已有诗形,静默若无人的鸦雀无声好似已成了一片死葬场,在场的都是等着笑话宁致远出的幽灵。
  四步
  “哐!”
  终于有声音响起了,在场的人有失望的,也有松了一口气的,但随着又一声清晰的“哐铛”,在场的人才恍然大悟,这并不是宁致远所作之“诗”,而且声音传来的方向也不对,好像是从长信阁的后面传来的。
  清晰却暴躁的男声从后面一句一句传来,话中内容让在场之人无不心中一阵寒噤,纷纷抬头却不敢直视宴会正上方的太守大人——萧铮。
  只听骂声还在继续,比如:
  “娘的,人都去哪了,小爷来参加宴会,怎么连个端茶送水的都没有?”
  “听说都去看稀罕玩意去了,所以这里里里外外都没人。少爷,您小声点,这里是云州府,不是自家府邸”
  “啪”的一声响亮耳光响起,恶狠狠的男声继续叫嚷着,“吃里扒外的东西!小爷是堂堂定国公府的世子,还怕这云州府?若不是看在我爹的面上,小爷怎会屈尊降贵来这里?真当小爷一天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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