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入梦添红袖,指点山河与卿说(下)(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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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
  青川轻声唤着,见叶寒未理他,然后连忙认着错,心里懊悔得不行。
  哎!都是偷听惹的祸。今日在解白营外听到姐姐主动放弃拿那一瓶避孕药,他高兴过了头,心里认定姐姐对他不是没有情,一时高兴得忘乎所以,这才情乱失了理智又惹恼了姐姐。
  见叶寒气怒迟迟不消,板着的脸似寒冰不见松动,青川心里那叫一个悔,抱着叶寒的手也终于老实了,只轻轻环在她的腰间不敢再乱动,抱着她不停说着歉意,可叶寒就是不回话,凝着一张冷脸不理他,急得青川那叫一个着急难受,他宁愿姐姐打他骂他,那剑砍他都行,就是别不理他,别不要他。
  “……姐姐……”
  青川低声下气喊着竟生起了几丝可怜之色,堂堂的一军之帅,震慑西境各国的玉面罗刹,北齐军权在握的汝南王,竟然对一个小女子低声下气不断求着谅解,实乃世间罕见,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一连喊了几声,都不见叶寒回应,青川彻底乱了,也急了,这比她不辞而别还要让他不安,他不想再过三年在人海中寻找她的日子,不想再在西岭巅峰的冰天雪地里吹三年无望的寒风,也不想再过三年没有她的日子了。
  一个人的日子太冷,他依恋着一个叫叶寒的温暖。
  “姐姐,我错了!”
  “你要炸沧河?”
  一男一女声音同时响起,可女声难掩的咤异大过了男声低声的歉意,转过头来的叶寒睁大着双眼死死盯着青川,好似全然忘却了刚才发生之事,手中只紧握着一张军事图纸,已捏出了一卷褶皱。
  见青川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叶寒连忙把图纸放回原处,用手掌小心磨平上面的折痕,然后低垂着头如个犯了错的小孩一般,道着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看……”
  刚才青川一直闹她,连她腰带都快被解开了,再加上巡逻营突然经过,她一时慌了手脚才推开了他,谁想力气太大自己也反弹向后,失重慌乱间手不小心拂掉了桌上的折子,这才无意间瞥见了压在下面的军事图纸,还有一些军事公文。
  “看了又没什么,你又不会出卖我。”摊开在桌案上的军事图纸文书青川并没有理会,而是轻声宽慰着叶寒,轻轻拥她在怀主动给她讲解着图纸上面的内容,怕她听不清楚手指还边在上面指点说明,“你看这处便是要炸的沧河河道,你应该很熟悉,就是红绫镇边上的那段沧河。此处两山相夹,河道最短,且处于沧河平原上游,若炸开此处,水淹褚军事半功倍……”
  青川一字一句讲解得很是清楚,就算她不抬头看,此等军事机密也能一字不差全进了她的耳朵,想不听都难,而他就这么信她?答案,叶寒不知,只听得他低沉好听的声音还在自己耳边认真讲述着,“……我军与后褚各占沧河平原东西,沧河上段一旦炸裂,水经高山奔腾而下流至平原时,因巨大的落差而水速加快,但最多只能冲毁沿岸少处,对褚军造不成迎头痛击。所以我军必以饵诱之,引后褚军队上冰面直攻我北齐大营,到时洪水一来,定……”
  如此军事机密从青川口中轻易说出,亦如闺中□□缱绻时情郎在耳边的轻声低喃诉着情深,叶寒避之不了只好在他怀里安静听着,可越听肩头也不由觉得越发沉重,仿佛有太行王屋两山压身一般,心里一片担忧:一为后方并州城几十万百姓安危所忧,二为即将与后褚浴血奋战的千万将士所虑,三更为身先士卒一身为饵上阵杀敌的青川心怀不安。战场如炼狱,人一旦进入,生死哪还由人!
  “姐姐,姐姐……”
  “……”,叶寒从沉重的思绪中被唤醒,“什么?”
  看着叶寒呆呆愣愣的可爱模样,青川忍不住在她脸颊上轻啄一下,低笑着,“你觉得这计划可好,有哪需要补充的?”
  “你问我干嘛,我又不知道。”叶寒兴致厌厌别过头去,此等军事机密不是她一个不相干的人该知道的,她权当方才什么也没听见,于是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
  可青川哪轻易罢休,继续耐心追问着,“你难道都没有什么想问我?”
  “……你没事跟我说这些干嘛?”叶寒只是低声嘟囔并没有真张嘴,她也是从突然落在身上的目光太过炽热不由好奇转过头去,见青川正一脸深情看着自己,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居然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
  青川这份情深似海太重,叶寒承受不了,连忙转过头去逃避,看着案上的图纸随便说了一句转移着两人之间此时的尴尬,“你这计划很好,就是听着有点……疯狂。”
  说完后,过了片刻诡异的沉默,青川才终于开口,叶寒纠结不安的心这才缓缓落地,“姐姐是怕后褚人不会上当?姐姐大可放心,这本就是耶律平用过的伎俩,只是未成功而已,我只不过借来再用用。”
  “耶律平?”
  突然听见一个陌生的异域名字叶寒不由好奇重复了一下,能从青川口中说出来,此人必定是后褚军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果然叶寒的直觉没错,耶律平果真是跟青川在北齐西境对峙不下的后褚敌军将领,青川细细述说他在并州这几年的战场往事,在他怀里的叶寒能听出他这几年的不易和艰难,“……那时我刚接手北齐在西境的军队,一盘散沙,吃空饷、腐败,士兵老弱病残,这样的军队怎么能抵挡住后褚那群虎狼之徒,以致于当时连并州城、甚至半个并州都成了后褚之地。”
  说到这儿,青川拥得叶寒更紧,前胸贴住给她温暖,后背却独自抵挡着并州风雪吹来的凉寒,“姐姐知道我在西境的名号吗?”未等叶寒回话,青川便继续自顾自说着,回忆着这三年的苦水,“玉面罗刹!这个名号并不是我在战场上杀出来的,而是我一连斩杀了军中蛀虫,把他们的尸体跟头颅一一挂在军营旗杆上,密密麻麻整整排了数十里,他们的血落在地上当时都能汇成一条小河。”
  感知到怀中人的轻微颤栗,青川苦笑又无奈,正常人听后怕是自然,就如花折梅曾说过那般,像他这样的人到了阴曹地府估计阎罗王都不敢收,更何况姐姐这样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儿家,可他却难受,难受着她的抗拒和害怕,难受着她的随时想的逃离和淡漠,难受着她不把他放在心里,但是,他还是不会放手!
  想到这儿,青川环在叶寒腰肢上的手不由又收紧了几分,叶寒被他抱着有些疼,只好将身子向后往他胸膛躲去,而就是这么一个无意识的小小举动却让青川心暖不已,让他有勇气继续说着听这三年的不堪往事,“……那时我与耶律平已交战半年,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不少,胜败参半。两年前后褚国君突然驾崩,新君即位,后褚国内动荡不安,我趁机发难打得后褚退回到沧河以西,收复了沧河东平原和并州城。当时我军士气大振,欲再使一击一雪前耻,可却遭到耶律平的疯狂反击,在红绫镇旁以火雷炸河欲使水淹我北齐军队,就是出自他的计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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