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本是喜悦,并州却是他乡(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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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如此,江流画羞愤怒上心头,再次扑在叶寒怀里抽泣起来,叶寒安慰着流画,心里也很是犯难,若说是陆知有错,可又实在没什么错;若说是无错,可流画这儿又该怎么劝说呀?叶寒抬头很纠结看着青川,向他求救,愿他有一两全之法可以为二人之事做个公正且合理的判决。
  青川示意让叶寒稍安勿躁,然后派人传解白于此,“刚才江姑娘不小心摔了一跤,受了惊吓,你帮她诊治一下,看是否有无大碍?”
  陆知营帐之事,今早在军营之中传得沸沸扬扬,解白也是有所耳闻,至于到底帐内发生何事,他还是一知半解。现在青川让他给江流画诊脉,摔了一跤不是应该看脚吗,诊什么脉。可青川的心思太过深沉,解白摸不透,眼睛只好在跪在地上的陆知和藏在叶寒身后的江流画之间,狐疑打着转,好似明白了什么。
  江流画用眼神求着叶寒不愿诊断,怒气发泄后大概也明白了是自己小题大做了,但解白来都来了,叶寒也知有点进退两难,瞧见青川对她点头示意一切有他,无需担心,便小声劝着江流画只是日常诊脉,再说解白晚来哪知道刚才在帐中发生了何事,由此这才让江流画放下心来。
  女儿家的事不便与外人说道,而且江流画现在情绪起伏较大,不宜听医者说病情,所以叶寒拉着解白在一旁角落听诊断结果。叶寒听后,有半刻的发愣,有惊愕,也有疑惑,有喜悦,也有恍然大悟,其中复杂只有她自己最为清楚。
  当然,解白也必须把诊治的结果复命,“将军放心,江姑娘并无大碍,等会喝一副安神汤,好好休息就行了。”
  青川微微点头,示意解白可以下去了,然后说道:“江姑娘无事,这是大幸,可既是如此,“青川冷声肃颜,不怒自威,陆知听着不由更压弯着头,心甘情愿接受来自青川的审判和惩罚,“陆知,你可知罪?”
  “属下知罪,愿接受惩罚!”
  然后,青川看向叶寒,见她面容平静,看来很是满意自己的决定,然后继续说道:“你身为军人,本应修身养性克己律身,却差点做出毁女儿家清白之事。按军规,你本应被削去军籍,逐出军队,但念及你杀敌有功,现又正值后褚来犯之际,姑且留你一条贱命为国杀敌,以洗去你犯下的过错。下去领一百军棍,以示惩罚。”
  “属下领命!”
  陆知没有怨言,直接出营领罚去了,倒是叶寒的手突然一下生疼,原来是江流画一时把她的手握得太紧,力气失了分寸。
  “流画,你怎么了?”叶寒关心问道,以为她是哪不舒服。
  “……”,江流画没说话,反应慢了半拍,朝叶寒摇了摇头,面色看着有点不正常。
  叶寒想带流画找解白再看看,但青川却先开了口,把心里的想法与她说道:“姐姐,我瞧军营毕竟是男人待的地方,你们女人家在这儿确实不方便,所以才会发生今日之事。我想过了,我常年驻扎军营,府中一直空着没人住,你们住在那儿,既安全也舒适。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这……”,叶寒看了看精神不振的江流画,自己也有点拿不定主意,红绫镇后她和流画就没地方去了,可突然又让她们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说真的,叶寒一时真是举棋难下,犹豫不绝。
  见叶寒纠结不回答,青川便直接算她默认了,然后便找了花折梅和三十个精兵良将叶寒和江流画护送至府中。又见叶寒初到并州,不懂此地风俗民情,便把秋实指派给她当丫鬟,也可以在自己不在时陪她解解闷。至于府中之事,在掳回叶寒到军营的第一天他就派人安排好了,陆知今日之事,只不过刚好顺水推舟而已。
  并州城山高水深,城郭墙厚坚硬,虽建平坝之地,却挟在两山关隘之中,易守难攻,深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一旦进了并州城,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只飞鸟,没有他赫连渤的放行,就算是挣扎千百、头破血流,也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失而复得,他至今仍心有余悸,他既然好不容易找到了姐姐,他绝不会让她离开第二次。若天有命,他必逆天而行,挥刀破天;若地有令,他必倒行毁脉,引长剑地裂山崩。
  并州城不似长安大气壮丽,不及云州精致华美,居于高山之中,临深河而建,其气势磅礴是从荒凉无尽后长出的苍茫,居死地而不认命,硬是在绝壁恶水中建出一座雄浑壮阔的石城,镇压着蛮荒之上的妖魔鬼怪。
  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坚毅乐观的,山再高遮不住他们仰望千丈之上的浩瀚苍穹,水再深也淹死不了他们扎根讨生活的心。就算沧河一隔,后褚敌军年年压境,生活伴着战火硝烟刀枪剑鸣军鼓呐喊,那又怎样,敌人还不是来一个杀一个,收拾好残垣断壁,冲洗掉血迹斑斑,明日一睁开眼,又是崭新一天,生活再难不也得过下去不是?
  这种坚毅乐观的心态仿佛是从这片贫瘠之地长出来的,不仅当地人个个如此,就连来这里住久了都外乡人也长出了良好的心态,秋实就是这么一个,真真让叶寒在漫长无聊的雪色长天里,寻找到了一株透着生机的绿色。
  住在青川府中已经五日,里面的人与事叶寒了解得也差不多。青川绝大部分时间不住在府中,所以府中事务一般交由管家打理。管家姓陈名福,一三十多岁的精瘦男子,人不高,面容普通但做事极为周全,这人能深得青川信赖全权打理府中之事,可见除了其才能不凡外,忠心更是不用多说。
  并州入了秋,大雪每日必落下一场,或午后,或半夜,总之人只要一觉起来,满眼的雪白上了天际,都分不清天与地的区别,偶尔一阵寒风吹来,或惊闻头上一声孤鸟啼鸣,才恍然记得头之上原来是有天的。
  太过严寒的天,人是不喜欢出门的,屋内炉火正旺、暖意更好,手脚长久不动也不会冰凉。叶寒就坐在明窗榻上,偶尔看下窗外纯白的雪色,偶尔看下一旁席上流画教着秋实女红刺绣,打发着时间。府中的房间都很大,大到话说小声了都成了淡淡的回音或直接不见,在“无声”的房间久了,叶寒竟然发起呆来,连流画喊她都没听见。
  “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江流画从席上起来,走到叶寒旁边坐下,中间矮案上茶水早成了冰凉,秋实见状也连忙从席上爬起来,匆忙跑去外间把煨在小炉上的茶水给两人换茶。
  秋实出去了,叶寒看着流画,不禁笑了笑,打趣道:“你可真是严厉,看把秋实给吓的,走都快成跑的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面有洪水猛兽呢!”
  这样轻松的氛围,就她和叶寒没有别人,江流画也笑意浅浅不下,心中喜悦不假,“秋实这丫头不错,别看她厨房粗活干得多,但双手灵巧得很,若好生教导她一下,再下一番苦工,她的刺绣水平还是能达到一个中上的水平。”
  能得到流画的夸奖和欣赏,可见秋实着实有刺绣天分,可叶寒瞧秋实刚才落荒而逃的那副样子,估计有点悬。想着秋实出去有一会儿了,可见真被自己说中了,叶寒玩笑道:“你也不嫌累,是不是陆将军没能收拾了你,所以你便跑来祸害人间了?”
  一听到那个臭木头的名字,江流画就一脸羞恼,娇嗔着威胁着叶寒,“别跟我提他,一提起他我就一肚子气,就忍不住想踹他两脚解解气。”
  见江流画绞着手帕弄得骨节发红,看着确实是怒意满满,可叶寒却不知为何笑了一声出来,引得江流画一眼娇嗔责怪,叶寒一点不怕,打趣道:“我听说前几天有人跑去陈管家那打听军营的事,还特别询问了受了刑的陆将军近况。流画,你猜猜哪个人是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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