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青叶不相见,却寄梅株同命生(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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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寒眉眼一弯,笑里透着点点狡黠,亲昵刮了一下青川高挺的鼻子,只说道:“你把这些柴火拾掇一下,我去集市买点好菜好酒,估计许大叔一上午应该修不完。”
  叶寒没回答自己的问题,青川也没有追问,就像这世上有很多事是没有答案一般,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一切尽在不言中。
  晦明晦暗的天一直持续至暮,才被慢慢落下的夜所代替,而叶寒家的房子也总算在天黑之前抢修好,瓦顶该修的该补的都换了个新,连昨夜整体塌落的西檐角也被重新修好,就算再来一次骤雨暴雪也不怕。
  堂屋内灯色初上,桌上酒菜也已备好,按规矩叶寒作为主人家自是应好生犒劳许大叔一顿,但许大叔想着出来了一天念及家中妻儿便婉言谢绝了,叶寒不好强求便结了工钱又包了一些肉菜送与他出了门。
  坐在修好的房屋内,叶寒三人终于可以放心吃起饭来。花折梅因跟着许大叔在房顶房下来来回回忙活了一天,体力早就消耗殆尽,于是捧着碗就大口大口扒拉着饭食;青川也不甘落后,可能是受花折梅吃饭的影响,又可能是叶寒厨艺好,手上的筷子就没停下来过,在菜盘子上跟花折梅你一筷我一筷抢着菜吃;叶寒见三人整整齐齐围坐在一起,饭桌上一团热闹,也不禁被感染参与了进去,你一句我一言闲扯家常,一时简陋房屋内里灯火甚是可亲。
  可吃着吃着叶寒却渐渐安静下来,手上随还拿着碗款却是端着不动,双眸空洞发着神,不知在想什么,青川和花折梅看见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怎么了,面面相觑。
  青川放下手中碗筷然后伸出手来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仍无反应又轻轻推了一下,问道:“姐姐,你在想什么?”
  受到外力推动叶寒突然神魂归窍,见青川和花折梅都奇怪看着自己,不禁反问道:“你们都看着我干嘛?吃饱了?”
  “姐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青川有些担心叶寒,自来到云州这些天几乎所有的事都是姐姐一人操持,他真怕她为此累坏了身子。
  烛火不是很亮,但足够照亮一桌周围三人,见青川担忧不下,如夜深邃的墨眼里渐泛起水烟氤氲,而花折梅虽没说什么,但一双桃花眼挣得老大盯着她也在无声逼问着,叶寒受不住两大方强烈的压力,还是缓缓吐露出了心事,“我刚才仔细算了下,我们现在只有二两五钱银子,就算以后我们省吃俭用每天一人一个馒头,这点钱也撑不过明年春暖。”
  “昨天不还有五两银子吗?今天怎么就只剩二两半钱了?”花折梅不解,不过才短短一天怎么钱就花了一半多,就算是他这样没为钱发过愁的人也能明白其中的巨大差异,心下也不禁泛起一丝不安的恐慌来。
  不当家不知有米贵,叶寒听后无奈轻叹了一声,然后平静解释道:“五两银子中,其中昨日有五钱银子付了房租,而青川的药也不下五钱,再加上今日的房屋修缮和各项日常开支,杂七杂八加起来,这钱就莫名其妙花去了一大半,而剩下的二两五钱银子就是我们现在所有的积蓄。”
  只是简单的几个数字消减,顿时让桌上三人谁都没了食欲,盯着桌上逐渐冷却的饭菜都沉默不语。当吃饭都成了一种需要发愁的事情时,那生活就只剩下最艰难的活着。
  “姐姐,要不然把我的药停了吧,反正我也已经好了。”
  青川最先说道。若不是因为他一场大病将钱花了大半,他们也不至于流落云州暂居于此,姐姐也不会因钱发愁。他心中有愧,他知道他帮不了姐姐什么忙,但是他如今病已经好了,药也没有吃的必要,如果把钱省下来,也许他们后面的生活不用过得捉襟见肘。
  “不行!!”叶寒想都不想就直接否定了,态度甚是坚定说道,“就算不吃饭,你的药也不能停!你的身子本来就亏损严重,如果停了不补又重新犯病,那之前吃的药不都白吃了!而且,就算把你的药停了,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在她心里早把青川当成了自己的弟弟,若他再一病不起跟叶父叶母一样也离她而去,丧亲之痛她真的再也承受不了一次。
  作为官家子弟花折梅从小到大哪为钱头疼过,如今却被一文钱给难倒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也不是没有办法。”叶寒突然幽幽一笑别有意味看着花折梅,看得花折梅背后一阵发毛,“听说云州城内如天上街市繁华,烟花之地更盛男风,据说某些男清倌居然比女花魁还要艳上三分,引得豪门贵胄常常一掷千金。”
  最后一字说完,叶寒意特意拉长余音似意犹未尽一般,双眼更肆无忌惮打量着花折梅,让花折梅不禁想起自己逛青楼时看见的那些色中饿鬼,莫名吓得他浑身一颤,“你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叶寒神秘一笑,手指尖轻敲着桌面好似鬼魂击鼓追命,轻口吐音,话音却隐隐幽深如狱,“如果你花大公子拔冠去钗,青丝垂颜,必定一夜名满云州城,到时候别说是吃饭,就算是去京城的银子,您老一晚就赚满了。”
  “你想都别想,我可是清清白白的读书人,怎可入三教九流之中?”花折梅双手连忙拢紧衣襟愤然拒绝,见叶寒脸上阴笑阵阵不减,盯着他甚是瘆人,又赶紧移到另一边离她远点,他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几声偷笑从青川捂着嘴的指缝间偷溜了出来,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青川这才开口与叶寒说道:“姐姐,你就别吓花折梅了,他胆子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是说说你赚钱的法子吧!”
  知她者还是青川也,叶寒于是收好玩心,认真说道:“既然我们节流不成,就只能自己开源,想办法赚钱。我想了想,云州城繁华,各式酒楼鳞次栉比,就拿我们之前住的小客栈来说,它们每天的进菜量都比元州城最好的酒楼还要多,如果我们去城外农家低价收菜再转手高价卖给这些酒楼客栈,这其中的利润应是不薄。”
  花折梅身为县丞之子,常年混迹元州城各大酒楼,对这些酒楼中的事比叶寒清楚,一听就知不可能,说道:“这些大酒楼饭馆都有专门的供货渠道,而且菜品质量都是上等,人家凭什么要买你这点小葱小菜?”
  花折梅这话虽有斗气的成分,却是直中要害,叶寒听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突然站起身来跑回房间,让留在桌边的两人顿时摸不清北。青川认定是花折梅把叶寒气到了,所以对着花折梅就是几脚,花折梅措不及防,只能抱着小腿揉着痛处。
  “他怎么了?”叶寒在房间待了一会儿,出来时就抱着一个白色麻布包,见花折梅龇牙咧嘴样子忽有些似曾相识,于是问着青川,“你是不是又打他了?”
  见叶寒一脸轻快丝毫没有恼意,还关心问着花折梅情况,青川有些不解,“姐姐,你不生花折梅的气?”
  叶寒双眉一挑,对青川问到的话甚是丈二和尚摸不清北,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生他的气?”
  “你刚才回屋不是因为花折梅方才跟你斗嘴气到了你吗?”
  听后叶寒哭笑不得,把手中的白色麻布包放在桌子正中间轻轻打开,边说道:“他是跟我斗气不假,但也反倒提醒了我。我刚才回屋就是为了拿这个,如果不是花折梅无意间‘提醒’,我恐怕记不起自己包袱里还有这么一包东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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