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素飘雪轻似梦,梅枝摇曳疑醉酒(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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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寒把馒头放在锅上热着,转身瞧着船沿上挂着几个铁钩,下面连着渔网,然后大声向船尾喊去,“吴伯,船头水下的渔网可以拉上来吗?”
  “叶丫头,你先别动,等船靠岸停下来后,我来做饭。”
  吴伯是个老实人,叶寒从见面第一次就知道了,有客人开出低价也不好意思还价,除了坐在船上一口一口吸着旱烟,竟然一个字也不说,当然也招揽不到好的生意,这才让叶寒捡了个大便宜。
  “没事,吴伯!我做饭,你吃我们的馒头,我们吃你打捞的鱼虾,这样不是很好吗?”
  吴伯甚是为难,这种占人便宜的事他可从未做过,连想都没想过,“这哪行!在江上鱼虾能值几个钱,哪有经饿的馒头金贵。”
  “我们很少吃江里的东西,你就当可怜我们,让我们尝尝鲜。”
  “这唉”
  一声叹息过后,吴伯便没了话,叶寒知道吴伯这是默认了,便让花折梅大手一拉,从渔网中捡出条鱼和半盆活虾来,然后锅碗瓢盆的声音便在船头叮叮当当响起。
  千条乌船上,有一条甚是热闹,只见船尾船家划着船桨,甚是开心,而船头也是一片热闹景象:青川在水中洗着青菜,花折梅摇着折扇,扇着炉火,而叶寒则是船内船外来回穿梭,忙得不亦乐乎。
  终于在江上连绵千里的船队沿江停泊靠岸了,褐灰色的乌船一条条都升起了白色炊烟缭缭,叶寒他们四人却已经开始了午餐,让周围饥肠辘辘的人好不羡慕,恨不得一把火瞬间把锅中食物煮熟。
  船舱光线不明,叶寒索性把矮桌搬到了比较宽敞的船头,叶寒和青川坐在船尖上,花折梅和吴伯坐在船舱边上。清风徐来,千帆渔家,万里澜江,天高云阔,甚是舒爽。
  由于是在船上做饭,火就只有那么大,很多炒菜都做不了,叶寒只好勉强做了几道菜。正中间是一条煎鱼,外色金黄,鱼香四溢,甚是诱人。左边是馒头垒砌成一座小山,右面是一黑色土盆,上面被一木板锅盖盖着,不知为何物,神秘十足。外加一道凉菜和一盘炒菜,这就是他们今天的午餐,虽然简单但已极具挑战性了。
  叶寒把煎鱼推倒吴伯面前,不容他拒绝,“吴伯,我们四人之中你最年长,你先动筷,我们这些小辈才能开始吃饭。”
  “这”,吴伯犯难,连口中正抽着的旱烟也慢慢放下,他虽然年长,但他只是个船家,不应该受客人这么大礼,这样不合规矩。
  见吴伯犹豫不决,青川和花折梅一起“发功”,你一眼我一句,说得吴伯再不下筷就不好意思了。筷子在鱼尾夹了一小块入口,勉强做做样子。叶寒哪肯,直接夹起一大块鱼腹肉放在了吴伯碗里,让他不容推拒。
  万事开头难,等渐渐适应了,吴伯也少了几分拘谨,跟叶寒三人开始熟络起来,一边吃着一边聊着江上趣闻,听得三人入了迷。
  饭过一半,周围船家也开始吃起迟到的午饭,可谁也没有向叶寒这船一样:船家和客人相处一桌,热闹融洽。
  叶寒把吃得一点不剩的煎鱼盘子撤到一旁,把右边的黑色土盆挪到矮桌的正中间,手按着木板盖子不打开,买着关子,故作神秘,“吴伯,你猜下我这里面是什么菜?”
  吴伯是老实人,心里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根本猜不出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而见叶寒迟迟不揭开“谜底”,让在一旁无聊的花折梅和青川也跟着加入猜谜队伍中来,只不过答案说了很多却没有一个是正确的。
  青川最是年小,缠着叶寒说出盆中的“谜底”。叶寒哪肯?在江上本来就无聊,好不容易有件趣事可以打发时间,所以无论青川和花折梅如何使出浑身解数都不肯揭盖。
  “姐姐,你快打开吧!你没看见吴伯还饿着吗?”还是青川了解叶寒,抬出了吴伯让她不得不放手。
  “别别别”,吴伯可从未这样想过,虽然他也很想一看究竟,连忙摆手,“叶丫头,我吃得差不多了,你看这不是还有白乎乎的馒头吗?够了,真的够了。”
  叶寒环视一周,黑白分明的清眸瞬间弯成月牙,透着几丝机灵,故做埋怨道,“吴伯,我这道菜特地为您做的,您一口都没吃怎么就已经吃饱了!”
  说完,叶寒大手一掀,一股浓郁香醇的酒香顿时扑鼻而来,勾得吴伯晒得发红的鼻尖一下颤动,刚吃饱饭悠闲涣散的眼神一下就顿住,直勾勾盯着木盆,恨不得将一对眼珠子都按在盆里,两片黑红嘴皮还发颤问着惊讶问着,“叶丫头,你这做的是什么?”
  “这是醉虾!”叶寒早就料想到会有这番吃惊的样子,细细解释,“知道吴伯你就好一口酒,但是江上行船最忌讳醉酒误事。所以我就做了这盆醉虾,酒不仅可以去腥、把虾熏醉,而且吃时滋味更好,既可以解了你的酒瘾,还不会醉酒上头。”说完,捻起一只青壳虾的长须递给吴伯,“吴伯,你尝尝看,看我做的醉虾到底能不能让你喝醉?”
  从起床开始就没沾过一滴酒,再加上行了一上午的船,吴伯的酒瘾早就犯了,只不过事关几条人命不敢大意,只能用辛辣冲劲十足的旱烟提神,但还是比不上酒的滋味。这不,好不容易有这么一盆醉虾,他哪能再推迟。
  吴伯伸出骨节粗大的厚手接过虾,三下五除二地剥了虾壳,然后着急忙火地一把虾丢进嘴中,大口咀嚼起来。可能带着酒味的虾下肚,解了肚里的馋虫,吴伯舒服得闭眼回味,然后才睁开眼冲着叶寒竖着大拇指,“叶丫头,你做的醉虾真是唇齿留香呀!以后我这酒腻子终于能找到解酒的妙招了!”
  粗旷的声音一气说完,吴伯双手并用随手抓起虾就开始大快朵颐,边就着大白馒头,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周围船家也闻到了酒味,也纷纷前来讨上几只醉虾解馋,就连剥下的虾壳也舍不得扔掉,也得在口中吸吮几遍才肯罢休。
  青川也看得发馋,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黑色土盆,不时仰着头可怜巴巴望着叶寒,好像在无声求着让叶寒给他吃上一个,解解馋。
  叶寒不应,并非她抠门什么,只是青川还是一孩子,怎么能让他这么小就沾酒?虽然吃点醉虾也不会吃出个好歹来,可叶寒总是过不了自己这关。可当看见那双如夜深邃的墨眼渐升起水烟氤氲,甚是可怜让人狠不下再拒绝,叶寒败下阵来,但也只给青川夹了五只醉虾放在碟子上,尝尝鲜就行,她可不想青川变成一酒疯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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