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不该用鼎烹(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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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中咸阳难道不是暴秦的后方?”叔孙先生马上反问,更加振振有辞的说道:“我们汉王奔袭关中,一举灭秦,让无数关外将士少受军旅颠沛之苦,让无数黎庶黔首提前逃离战火荼毒之灾,难道还是有罪了?”
  随何无言以对,也忍不住有些傻眼,心道:“不对啊,我们的细作不是报告说,这个叔孙通匹夫除了会拍马屁以外一无所长,怎么会这么能说?”
  叔孙先生平时的聪明劲的确是全部用在了阿谀奉承拍马屁这个上面,被逼到了绝境后,潜藏在身体里的潜能也彻底爆发了出来,又主动向申阳说道:“大王,外臣知道,你之所以不愿背楚归汉,依附我们汉王,不外乎就是西楚王势大,我们汉王势弱,依附西楚王比较安全。”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也,西楚王之前势大,不过是依靠关外诸侯的兵马狐假虎威,看上去凶猛无敌,不可战胜,实际上手里的军队并不占多少优势。现在的情况则更加糟糕,关外诸侯已经星散华夏各地,不是陷入混战泥淖,就是拥兵自保,勒足不前,不肯再对西楚王言听计从,西楚王又倒行逆施,残忍杀害天下共主楚义帝,自绝于天下,自绝于诸侯,更无可能再让关外诸侯齐心协力,对他俯首听命,已经是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迟早覆亡!”
  “我们汉王却完全不同!坐拥关中沃土,又有汉中粮仓,巴蜀天府之地,人口稠密,兵精粮足,即便我们汉王不肯效仿西楚王不为黎庶考虑,没有穷兵黩武尽收民间兵员,戴甲之士也有十五万之多!而且我们汉王还用兵如神,百战百胜,此番兵出函谷关,仅凭河东偏师,就在河内连败司马卬的军队,兵临怀县,威逼敖仓,主力就更别说了,前后不过数日,就迅速拿下新安、渑池和陕县三城,突破司马卬的崤函道天险,又在河南大破司马卬主力,一夜之间斩首俘虏数万,把司马卬杀得是抱头鼠窜,只能龟缩洛阳不出,苟延残喘,惶惶不可终日……。”
  “你胡说!你胡说八道!”
  在场的河南军使者程连一听急了,赶紧跳起来大吼打断叔孙先生,又赶紧向申阳说道:“大王,你千万不能听信汉贼使者的妖言惑众,我们河南军主力是在河南县吃了一个败仗,但损失并不大,绝对没有这个汉贼使者说的那么夸张。”
  申阳眨巴着眼睛不说话,叔孙先生则是马上猜出了程连的身份,忙说道:“听先生的口气,你好象就是河南军派来的使者,敢问高姓大名,身居何职?”
  “河南太仆,程连!”
  程连的傲然回答让叔孙先生直接笑出了声音,叔孙先生忙笑着说道:“程太仆,看来你是太低估我们大汉军队的细作本领了,如果老夫没有记错的话,程太仆你好象也是河南大战的当事人吧?司马卬主力被我们汉军将士杀得大败而逃那个晚上,程太仆你抱头鼠窜,匆匆逃命,有没有把鞋子也跑掉?还有,逃命的时候,程太仆你脱掉官衣,穿上普通士卒的衣服,衣服上的馊汗味不好闻吧?”
  “大胆匹夫,竟敢当面辱我?!”
  程连大怒,下意识的去摸剑柄,叔孙先生怕他气急败坏之下直接动手,忙又转向申阳说道:“大王,外臣和程太仆究竟是谁在说假话,大王你可以直接派人进洛阳城去打听询问。大王若是愿意,外臣现在就可以修书一封,让你的使者携带外臣的书信直接去洛阳城里了解情况,外臣可以保证,我们围城的汉军将士绝对不会阻拦,让你的使者自由出入!倘若外臣欺骗了你,大王你不要说是把外臣烹死了,就是把外臣腰斩车裂,然后把外臣的尸体喂狗,外臣也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反之也然!”叔孙先生也飞快说道:“倘若证明了是程太仆在欺骗大王,外臣也不要程太仆领受车裂腰斩之刑,只需要程太仆自刎向大王你谢罪就行了!程太仆,你可有这个胆量和老夫定下这个赌约?”
  叔孙先生最后这句话,当然是对着程连说的,程连则脸色更是铁青,干脆拔剑在手,冲上来就要亲手斩杀当面揭破自己谎言的叔孙先生,叔孙先生一看魂飞魄散,忙大喊道:“大王救命!”
  “拦住他!”
  申阳果然开口喝阻,押解叔孙先生的卫士也立即上前,挺戟拦住了程连,申阳则又阴沉着脸喝道:“程太仆,这里是本王的国土,汉贼使者的死活,还轮不到你做主!还有,本王再问你一句,你们的主力,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
  程连彻底不敢吭声了,随何一看情况不妙,忙起身说道:“大王放心,河南军即便已经遭受了一定损失,也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南阳王的军队,已经在向武关进发,不日便会让项康逆贼的后方起火,首尾难顾。”
  “原来你就是刘季的使者。”叔孙先生又马上猜出随何的身份,立即说道:“南阳使者,老夫不清楚南阳现在的情况,可以当你没有欺骗韩王,你们的军队确实在向武关开拔,但老夫可以担保一点,你们的军队就算在向武关进发,也威胁不到我们关中的分毫!”
  言罢,叔孙先生又赶紧转向了申阳,说道:“大王,外臣也不怕你知道我们汉军的部署,在出兵关外之前,我们汉王早就做好了完全准备,我们汉军的大将郑布将军,目前就在蓝田驻守,随时可以出兵增援武关!郑布将军的名字,想必大王你也听说过,之前就是他在武关一战大破柴武,杀得柴武全军覆没,还拿下柴武的首级!”
  “大王。”叔孙先生又放缓了一点口气,很是诚恳的向申阳说道:“柴武将军有多么英勇无敌,大王你是亲眼目睹了的,此前在中原大战时,每逢大战恶战,都是柴武将军和英布奋勇当先,屡屡建立奇功,他尚且不是我们郑布将军的对手,更何况刘季?”
  申阳还是不肯说话,只是眼珠子转得更快,随何见了心中叫苦,忙又说道:“柴武将军那次只是一个意外,不小心中了郑布匹夫的埋伏而已,我们南阳王岂能重蹈覆辙?再说了,我们南阳王还联络了临江王,临江王他也很快就会出兵房陵,郑布匹夫一路兵马,岂能挡得住我们南阳王和临江王两路联手?”
  “我们汉中巴蜀的汉军将士被南阳使者你张嘴吃了?”叔孙先生马上反问,又说道:“南阳使者,老夫再当你没有欺骗韩王,刚拿下南郡和长沙郡的临江王英布大公无私,在立足未稳之际,就不惜钱粮辎重出兵房陵,进逼旬关!但老夫必须请教你一句,自古以来,有那一支军队能够从偏僻狭窄的山间小道进兵房陵,拿下旬关?”
  随何语塞,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世上无绝对,此前没有过,不代表现在临江王就做不到。”
  “那临江王的粮草如何搬运?”叔孙先生笑吟吟的说道:“从南郡到房陵数百里,全都是偏僻难行的狭窄山道,瘴烟弥漫,蛇虫遍地,轻装而行尚且无比吃力,更何况搬运沉重的粮草军需?难道南阳贵使有通天彻地之能,请来了操蛇之神,搬开了巫山的崇山峻岭,打开了一条直通房陵的宽敞大道?”
  随何彻底无话可说,申阳则玩弄起了面前的筷子,满脸都是沉思之色,结果他的卫士也不长眼色,竟然上来奏道:“大王,鼎里的水已经装满了,柴草也准备足了,要不要现在就把汉贼使者装进去?”
  听到这话,叔孙先生当然是脸色刷的一下又白了,差点再一次尿了裤裆,还好,申阳是很没好气的呵斥道:“装你翁(爹)!不长眼色的蠢货,滚一边去!”
  “糟!事情要有反复!”随何一听就明白情况彻底不妙,也忍不住瞪了一眼那口准备用来煮死叔孙先生的大鼎,心道:“不该用鼎烹,应该直接处死这个老匹夫才对。”
  “不杀老夫了?”叔孙先生心中一喜,也立即明白自己有了活命希望,求生欲望驱使之下,叔孙先生忙又对申阳说道:“大王,外臣有几句肺腑之言,想向大王倾吐。大王你才真的是别上了司马卬和刘季这两个匹夫的大当,他们一个向你求援,一个怂恿你进兵三川,不过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
  “司马卬的目的就不必说了,不过就是落水垂死之人,想要抓住你这根救命稻草,那怕是把你也拽入水中,他也毫不介意。刘季的用心则更加恶毒,我们汉王之所以和西楚王兄弟之间骨肉相残,起因全是因为刘季,关外诸侯之中,刘季也是惟一抢走了我们汉王土地立国的人,假如大王你是刘季,你会不会希望其他的关外诸侯和我们汉王打得你死我活,让你渔翁得利?”
  “你胡说!”随何赶紧驳斥道:“我们大王劝韩王出兵,是为了讨伐擅立为王的项康逆贼!”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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