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何以堪(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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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倍广目看着桌上那降龙木,道:“这其中的详细纠葛,我无法参透,只是按照梁侯所要求的,制出了这两样咒器,将使用跟催发的法子教导了后,便不干我事了。”
  “具体如何催发?”
  阿倍广目道:“牵丝是用白蛛炼成,遇风而长,只要施法的人自己吞下白蜘,然后将蛛子设法让对方服下,等牵丝牵成,就能左右对方的心神。”
  明崇俨道:“牡丹呢?”
  阿倍广目道:“牡丹的咒术有些复杂,简单说来,先要选中一株牡丹,然后把要摄魂的那人的生辰八字……最好是身上之物,比如头发、指甲之类连同我给的符咒一块儿烧化,埋在牡丹之下,若那人来至牡丹左近,牡丹感应,即刻就会将那人魂魄吸食其中,那人必然立死。”
  明崇俨早在解破阿弦被那牡丹摄魂之险时候,就已经窥破了这法术的机要,听阿倍广目所说无差,眼中流露几许失望之色:“你把这样狠毒的咒术随意给了梁侯?”
  “抱歉……”阿倍广目再度低头致歉。
  明崇俨却也知道武三思的险恶性情,如果他要的东西,就算是大唐本朝的人还未必敢抗拒不遵呢,何况是区区地外来之人。
  而且遣唐使这一次来大唐乃是为修复跟大唐的关系,武三思又是皇亲,那正使河内鲸自然头一个不敢得罪。
  明崇俨道:“你难道丝毫也不知道梁侯要害的是谁?”
  阿倍广目摇头。
  明崇俨思忖了会儿,又问道:“可既然如你所说这牡丹摄魂必死,为什么……”
  阿倍广目静静看他。
  明崇俨却戛然而止,他紧闭双唇,很长一段时间内并未吱声。
  阿倍广目道:“明君要说什么?”
  明崇俨低头看着面前酒盏,手指在边沿上滑动,又过了片刻,才道:“我是想说,假如被摄魂那人并未立刻死去呢?是什么原因?”
  阿倍广目道:“也许……这被摄魂之人也非一般人。又或者他有什么反克制的法子。”
  明崇俨点了点头,再度问道:“那倘若,那被摄魂之人根本并未中招,又是什么原因?”
  阿倍广目蹙眉:“答案是同样的。”
  明崇俨神情肃然,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阴阳师,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但阴阳师却仿佛把所有知道的都说了,他坦然地面对明崇俨审视的目光,道:“您问这个做什么?”
  明崇俨不答,只是缓缓起身,临去之前他道:“我虽不喜倭人,但却欣赏阴阳师的天赋才质,故有惺惺相惜之意,希望你……好自为之。”
  阿倍广目坐在桌旁,望着桌上的降龙木,顷刻,单指在树枝上轻轻一叩,雪白的牵丝在瞬间瓦解,幻化出云烟般的蝶形,又迅速地消散无踪。
  “飞雪流萤断续光,一明一灭一尺间,”阿倍广目抚了抚胸口,叹息:“寂寞何以堪。”
  ***
  且说阿弦换了衣裳,出门乘车往崇仁坊而来,起初还有些头疼发热,走到半路,竟觉着症状减轻了一半儿。
  不知想到什么,阿弦红了脸,举手摸摸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不会吧,难道真的这么灵验么。”
  虽然阿弦有些怀疑那挡灾过病的法子竟能如此之快见效,但……此时舌头兀自有些麻酥酥的缓不过劲来,而一想到那会儿的情形,浑身就热的如同在火炉中一样,更不必提被抱在怀中之时的“惨状”了,那时候整个人就像是块儿烧红了的炭。
  这样想来,如果那病症真的因此给“过”了去,仿佛也不是不可能的。
  阿弦举手揉了揉脸,又揉了揉嘴唇,只是无法把舌头也拉出来捋一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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