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贵(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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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州东南,密林之中忽然传来几声犬吠。
  有人叫道:“玄影,慢点!”连叫数声,树丛里悉悉率率响了一阵,一条黑狗从满是雨水的野草中钻了出来。
  阿弦擦了擦脸上的水珠,俯身在玄影脖子上揉搓了几下,身旁桓彦范道:“我早听说你这狗子灵性,今日才知道果然名不虚传,照我看来,它跑不丢,不如让它去给咱们寻路是正经。”
  玄影“汪”地叫了声,仿佛在赞同他的话。
  正在这时,身后草丛中又一阵乱响,有个人钻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问:“找到路了没有?”
  桓彦范回头笑道:“林侍郎还做梦呢,这林子少说百里,能在晚间走出去算是极不错的了。尤其林侍郎走十步还要歇两步。”
  这林侍郎却是工部所派的官吏,素日养尊处优,哪里吃过这等苦,手中拄着木棍粗制的手杖,走的气喘吁吁,通身衣冠凌乱,胡子撅着,狼狈不堪。
  林侍郎听出桓彦范的揶揄之意,一时有些颜面无存,加上实在累极了,便将手杖一扔,发脾气道:“是你们一定要舍近求远,自讨苦吃,昨晚咱们就等在原地,同其他人汇合,岂不是省心省力?”
  桓彦范道:“若是死在了那客栈里,两眼一闭什么也不知情,那才是最省心省力呢。”
  林侍郎怒道:“桓翊卫!你敢如此对我说话?”
  桓彦范道:“侍郎,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只想省心,岂不是有人让你不省心,你以为那把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林侍郎愣怔:“你、你说什么?”
  阿弦正在检查玄影有无受伤,听说到这里,便道:“侍郎大人,昨晚上是有人故意吹迷烟后又放火,如果不是桓翊卫救护,只怕你真的逃不出来。”
  桓彦范却对阿弦笑道:“你可不要胡乱吹捧,实在跟我无关,如果不是你,连我也要折在里头了!”
  ***
  先前三部钦差一行夜宿客栈,阿弦因做起那个梦……正急着想要一探究竟,鼻端却嗅到奇异的烟气。
  与此同时,玄影狂吠起来,阿弦听他叫的甚急,挣扎醒来,才发现贴地有烟气阵阵卷了进来,而窗纸上也隐隐泛红。
  阿弦知道不妙,才要叫“失火”,忽然略觉头晕。
  正不知究竟,眼前一道影子穿过紧闭的门扇冲了进来,竟是个飘忽的鬼影。
  那鬼掠到跟前儿,焦急地叫道:“十八子,快逃,有人想要害你!”
  阿弦汗毛倒竖,举手掩住口鼻,正要前去开门,走到门口又想起一件事。
  忙折身回来,先去床上,从枕头边取了一物,放在怀中,又顺手把桌上包袱拎了。
  那鬼已经穿门而去,不知所踪。
  阿弦这边儿才打开门扇,就见一道人影掠过来,刀锋的寒气扑面切落。
  双眼被烟气所迷,几乎分不清是人是鬼,直到刀光一抹逼近。
  阿弦反应甚快,单臂一扫,扭住那人手腕,咔嚓声响,那人手中兵器落地,发出一声痛呼,阿弦顺势一记手刀砍在对方颈间,那人闷哼一声,晕厥在地。
  阿弦定睛看时,见整个客栈都有些烟雾濛濛,多处着火,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香气,令人一闻便有发昏之意。
  而在烟雾之中,隐隐还有许多影子窜动,诡异可怖。
  阿弦勉强看去,隐约瞧见对方都是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所见虽模糊,但耳畔却是奇异的寂静,好像整个客栈里的人还在安静地沉睡着,只有时不时地刀锋斩落并细细惨呼之声,好似是砧板上的鱼肉安静地被宰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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