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骨令(3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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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袁恕己回到桐县,遭英俊问起,英俊是个谨慎通透的人,袁恕己的含糊其辞全不管用,何况袁恕己心里也想拉他帮手,便将老朱被贼人袭击受伤、苏柄临暗中传言等话说了,只是关于老朱的身份却只字不提。
  袁恕己虽然仍不赞同苏柄临让阿弦去长安的话,但如果这谎言能给她慰藉让她不那么痛苦,倒也无不可。
  谁知英俊临时竟改变了主意,仍是告诉了阿弦实情,所以当时袁恕己才有些七窍生烟。
  这天早上,他收了式欲先去吃早饭,但看着桌上的饭菜,忽然又想起了在朱家吃饭的情形,一时怔了。
  虽然老朱头所做的饭食是远近闻名的好,高建甚至戏称御厨也比不上,但又哪里会有人将这话当真呢,那些曾尝过老朱头手艺的人,只怕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曾经只给皇帝端茶送饭的手,竟也曾伺候过他们。
  包括袁恕己自个儿,若不是苏柄临将老朱头的真实身份告诉,就算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他也未必会信。
  睹物思人,那个黄昏落雨,在朱家的堂屋中,三人围桌而坐,阿弦正介绍过“双全汤”,说“忠肝义胆,世间双全”等话,老朱头道:“她心思单纯不会多想……那些有身份的大人物闻一闻都觉着得罪呢,大人若不爱喝,还有别的吃食。”平平无奇的脸上,灯光里笑影如此和蔼可亲。
  袁恕己无心茶饭,正要起身走开,外头有人来报说英俊来了。
  袁恕己听说阿弦不见了,就仿佛眼前生生着了火:“去了哪里,不是有高建看着么?”
  英俊道:“大人勿要着急,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去处,只是有些为难。”
  袁恕己忙问何处,英俊道:“豳州大营。”
  这豳州营跟阿弦当真是有“不解之缘”,从第一次去找寻失踪的何鹿松,到被恶鬼附体,亦欲去豳州……可谓是千丝万缕,欲说还休。
  袁恕己心怀鬼胎,来不及多问,立刻叫人备马欲去,英俊道:“大人,请容我跟随。”
  若只骑马的话速度要快些,袁恕己才要叫他留在府衙,英俊道:“阿弦就算出城,也得等城门开时,如今城门才开了不到一刻钟,我们要追也是不难。”
  袁恕己这才叫人备车。
  同行到半路,袁恕己放慢马速,来至车旁,从微微撩飞的帘子里看进去,却见英俊端然而坐,似正垂眸出神。
  袁恕己便问道:“先生怎么知道小弦子在豳州大营,他在哪里又是做什么?”
  英俊仍是未曾睁眼:“大人在垣县的时候,苏老将军来城中找过朱伯。”
  袁恕己大吃一惊,顾不得勒住马儿,纵身一跃,顺势上了马车,他钻入车内,道:“你说什么?是老朱告诉你的?”
  英俊道:“他并不曾告诉我,但那夜他的反应十分古怪,甚至跟我提到了要离开桐县。”
  袁恕己道:“那你如何确认就是苏老将军?”
  英俊道:“高建说曾看见朱伯跟一个白胡子的人说话,且酒馆内有个人酒后说那日看见老将军进城,可惜无人信他。整个桐县甚至豳州,让朱伯举止失常的人,并没有几个。”
  他略停了停,道:“若阿弦知道此事跟苏老将军有关,只怕会立刻前去询问。”
  果然一语为真。
  两人赶到之时,正阿弦在内同苏柄临说话,雷翔拦着不敢让他们擅入,袁恕己听到阿弦大叫了声,声音里似有无限愤怒,哪里还能忍住,便推开雷翔冲了入内。
  雷翔生恐两人惹祸,又不知里头到底如何,两面为难。却见苏柄临仍脸色如常,对他一点头而已。雷翔惴惴退了。
  袁恕己忙抱住阿弦:“小弦子,这是怎么了?你说什么不是?”
  苏柄临看看两人,目光又落在他们身后的英俊身上。
  然后,在袁恕己的追问中,阿弦只紧闭双眼,喃喃道:“大人,我要回家,我要找伯伯。”
  袁恕己的心狠狠一颤:“好,我带你回家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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