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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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念桐被废了太子妃之位后, 由永穆帝做主, 送她去道观修行——那地方住着新安长公主,守卫颇为严密。新安长公主是先帝幼女,并非章太后所出,原本有位惊才绝艳的驸马,后来驸马病故,她瞧不上旁的男人, 便移居道观逍遥自在。
  如今不过三十来岁, 风华盛丽, 身份贵重。
  道观离皇家供奉的寺院不远,守卫之人与章家并无交集。且新安长公主的母亲姬氏生得貌美, 加之入宫时年轻得宠, 没少受章太后欺负。先帝驾崩时, 章太后不能让育有公主的妃嫔殉葬,便指使宫人害死姬氏,对外只说姬氏过分伤心,病重而亡。
  新安长公主与章氏间,隔着颇深的仇恨。
  有她贴身盯着,章念桐踏不出道观半步, 诸般举动皆能时时报入永穆帝耳中。
  章太后既已弃卒保帅,对此也未插手。
  废妃当日,永穆帝便命禁军押着章念桐去了道观,亦不容镇国公夫人探视。
  消息传到曲园时,魏鸾正被盛煜推着荡秋千。
  春暮夏至, 满府浓绿,登上北朱阁的凉台四顾,触目皆是槐荫柳影。矮丘上几株柔白流苏开得细碎繁茂,凉亭上蜿蜒的紫藤初绽,一串串的玲珑秀丽,徐徐的风扑面而来,午后水池里荷叶已然清圆。
  抛开繁杂的朝务,这方天地里景致正浓。
  盛煜的伤势虽未彻底痊愈,行动却已无大碍,魏鸾遂每日扶他到处走走,既可活动筋骨,也是夫妻成婚后难得闲散相伴的时光。招鹤亭附近亦有流苏,高大的树冠遮天蔽日,绿叶之上,层层叠叠的尽是馨香花枝,如同堆满晶莹的雪。
  魏鸾觉得有趣,心血来潮让人扎了秋千。
  这会儿轻薄绣金的群衫翻卷如云,她紧紧攥着绸绳,荡到高处时,脚尖几乎能触到微垂的繁密花枝。累赘的珠钗玉簪皆已除去,墨缎般的青丝挽髻后垂落在肩头,风里吹得轻扬。盛煜青衫磊落,姿容颀峻,站在秋千架下推她,慢慢送至高处。
  虽是做苦力,他的唇边却噙着笑意。
  秋千架不远处,招鹤亭的牌匾映照日光。
  盛煜刚搬入曲园的时候,这亭子其实不叫这名字,是有回他外出办差,经过京郊的一处马球场,看到魏鸾与周骊音击球为塞,纵马疾驰。那日她穿了件玉白的锦衫,少女身姿修长风采夺目,舒臂击球时利落曼妙,如矫矫白鹤。
  听闻敬国公府上有座放鹤亭,有荷塘鹤影的景致。
  盛煜那晚辗转难眠,难得的趁夜游园,到得此处,瞧着月光下粼粼的湖面水波,湖中一片浓绿清雅的菡萏,蓦然想起她的身影。而后便给亭子改了名字,让卢璘亲自去换上,没惊动旁人。
  卢璘纵觉得奇怪,却不知道敬国公府的事,老实照办。
  如今,敬国公府放的鹤果然被招到此处。
  盛煜心底有隐秘的喜悦,在魏鸾荡到低处时,忽而伸臂从背后将她稳稳抱住。
  手掌落处,好巧不巧地碰到两团酥软。
  因夏衫单薄,秋千荡得又快,他收怀抱时没把握好力道,压得微微变形。
  这袭击来得猝不及防,又精准得过分,魏鸾低头瞧见扣在她胸前的手,嘴唇微张,诧异地回头看他。也不知是因荡秋千而兴奋,还是被那两只揩油的手压得勾动春怀,她的脸颊微红,那双眼睁大了盯着盛煜,仿佛看到老流氓。
  盛煜也没想到会如此。
  他轻咳了声,神情似有些不自在,手臂却仍紧紧抱着她,低声道:“有人来了。”
  “啊?”魏鸾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
  盛煜便抬抬下巴,道:“那边。”
  说着,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站直身子。
  魏鸾随他所指瞧过去,果然见有仆妇沿着湖岸匆匆走来,是南朱阁那边的,想必是书房里有客,匆促来回禀。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衫,摆出少夫人的端方姿态,却觉耳后微微一热,盛煜的唇凑到耳畔,低声道:“长大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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