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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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一样,我是大夫。”
  “你说是就是?那我还是医圣呢。”
  分明感觉讲完这句话之后,拉着他胳膊的五指从握变成了掐,力道不小,主要是指甲挺深的,大概修得很纤细。
  项桓在她这番坚持中到底败下阵来,没脾气地由她摁了回石凳上。
  宛遥重新将他的袖摆一寸寸挽上去,虬结的肌肉间交错着两道鞭痕,鞭痕中夹着一条剑伤,伤口的皮肉还未长好,血红的往外翻卷。
  似乎瞧见她皱眉,项桓抬手在额头不甚在意地抹了抹。
  宛遥看了他一眼,说:“什么时候的旧伤?”
  再朝上翻,胳膊、肩胛都有。
  “平日能行动么?难怪会挨你爹那么多下……”
  她另取了干净的巾布摊开,将带来的药丸碾碎混于药膏里,熟练地涂抹均匀。
  项桓在她示意下褪去上衣,信手搁在一旁,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声。
  “宛遥,你有时候比我家那些七姑八婆还麻烦。”
  知道是嫌自己嘴碎,宛遥白了他一眼,就当多个便宜侄儿,也不算太亏。
  就着带来的清水给胸口的伤换药,旧布条甫一解下,她眸色便微不可见地一闪。
  深邃的箭伤贯穿了胸膛,混着乱七八糟的草药看不清本来面目,她把布条缠上去时粗略地算了算,这支箭倘若再偏个小半寸,他必死无疑。
  “怎么伤的?看愈合的程度,应该快有一个月了。”
  “蒲城大捷。”依旧是薄荷的清爽之气,项桓难得舒展四肢,微微朝她倾了倾,“围城十日,我随季将军强攻,日落之际引出突厥世子携轻骑突围。那会儿再有半个时辰天便要黑了,蛮人擅夜行军,倘若放世子回国,今后必大患无穷。”
  宛遥注意到他谈起这些时,眼睛里蓬勃的光芒,于是也不打断,边收拾药瓶边侧耳认真听。
  项桓伸出五指来,“我带了十五虎豹骑去追,最后只剩下我一个,对方却有六人,几乎封了我所有的死角。
  “世子体型瘦弱,武功不济,因此躲在中间,里三层外三层的给人护着。我若想杀他,必须在这圈子里打出一个口子来。
  “蛮子从会说话便会骑马,骑射之术远超魏军,那里面有两个弓手,趁骑兵进攻时不断骚扰阻拦,很是烦人,这一箭就是其中一人射的……”
  她在那双星眸里体会那一瞬的刀光剑影,极有耐心地听他讲完,继而笑问:“最后打赢了?”
  面前的少年带着桀骜地神色侧目看她,“你说呢?”
  “可惜我虽险胜,却还是让突厥世子逃了,”项桓折了一节青草投壶似的随意往地上扔,“好在对方识时务,没多久便向我朝投降称臣……”
  四周一片安宁祥和,只听见他的嗓音悠悠回荡,就在此时,明月清辉下的树影突然冒出一人的身形,项桓警觉地绷紧肌肉,几乎是习惯性的反应要去握自己的枪,手一捞了个空,才想起枪放在家中。
  “什么人?!”
  蓦地回首,高墙上立时探出一张笑嘻嘻的脸。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那是个陌生的年轻人,看岁数应该和项桓不相上下,就是头大了点,身子却细长的一条,乍一看很像一根行走的糖葫芦串。
  宛遥还在打量,项桓一见是他,唇边泛起些许意味不明地笑,抄起外袍穿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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